光明栗鼠糖

【别推荐出坑了的,挂了的请去wb自行🔎】
Akira糖,不是太太,拒绝道德小卫士,爱啥写啥。管好你自己。围脖@糖难吃还闹肚子

【弓凛】December.(13)

 

凛推开二楼书房的门,沉重的木制老门让她重新找到了点儿时卖力推门又总是被无情弹开的感觉。

那时候她总是怀疑父亲在门里灌了铅,生气地站在门口叉腰大喊。远坂时辰就会从书房里走出来,哭笑不得地揉揉凛的脑袋,抱着她走进书房。

 

这样一位与高科技绝缘的父亲,带出了一个同样对科技苦手的女儿,同样的,他长时间办公的地方,也几乎找寻不到什么像样的科技产品。

但是现在不太一样了,毕竟易了主,而现主人又相当精通这些东西。

 

凛走进书房,轻轻把门掩上。

其实总的格局没有多大变化,还是那套色调浓重又宽大的木制桌椅,书柜也迎面铺开历史气息。看上去颇有年代的台灯灯罩上还留着凛小时候用蜡笔涂上的小花,暖黄色的灯光在这个大雪纷飞的阴郁午后,显得格外温暖。

凛拉开厚重的窗帘,但自然光已经不足以为这间书房照明了,她想了想,又随手拉上。

 

慢死了。

凛伸手摸了摸桌面,绕过书桌坐上转椅,无聊地看了看桌面上摆放的事物。

她自动无视了桌角相框里自己的照片,好奇地瞧着桌面上的电脑显示器。这显示器后头鼓鼓的,和学校图书馆里的不太一样,屏幕看起来也大得多,而且没有主机。

这不是电脑吗?怎么没有那个什么主机呢?

 

她想Archer应该是把主机藏在了什么地方,就弯下腰去找。

她仔细地研究着,这时候却正好透过桌底下的空间,看见Archer推门走进来时那双修长的腿。

 

凛猛地一个抬头,结果不偏不倚撞上了桌角。

 

Archer正转身关门,就听见身后传来沉闷的“咚”的一声。

他赶忙转回去,见凛揉着脑袋直起身来,忍着笑意摇了摇头:

“找什么呢?我又没在桌子低下藏好东西。”

凛一边揉自己的脑门一边送了Archer一记白眼:

“你跑哪去了!速度这么慢!”

 

虽然凛这么骂他,但Archer看得出来她脸上红红的,全权是在掩饰尴尬,也就没再笑她撞到脑袋的事了。

他走过去,想揉揉她的头,却被轻轻躲开。

Archer的手顿了顿,慢慢缩了回来。他绕到电脑前,将隐藏在录像带侧边的数据孔与电脑对接。

 

凛在Archer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从转椅上站起来,她稍稍向后退了退,悄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她站在桌角向显示器撇了撇眼,发现桌面上的背景图居然是自己的睡颜,羞得不知该往哪躲,眼睛胡乱转了几圈,最后干脆停在一旁的书架上。

 

这个人是不是变态?!这种羞人的照片一定要让他全部销毁掉!

凛红着脸暗骂,连原本想问问怎么没有主机的事都忘了。

但她又忍不住重看了一眼。

照片上的自己看起来睡得非常安稳踏实,屏幕下角还有她紧紧拉住的另一只手。

这只手的主人是谁,毫无疑问。凛尴尬地转过脸去,内心有种不一样的酸涩感。

 

Archer不知道凛在自己身后这么多心思,他严肃地操控着电脑,把视频导入,双击,打开播放窗口。

“好了。”

 

凛还没从自己的小思绪中回过神来,就听见电脑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愣了愣,缓缓转过脸。

她看见了那张熟悉的久违的面孔,那个从小对她慈爱又严厉的人。她喊他,父亲。

在凛的记忆里,远坂时辰总是非常的忙,他没有多少时间辅导她的功课,甚至连一块吃顿饭都相当不易。但凛知道,他是个好父亲。樱也知道,即使后来她被人送到了间桐家,但对于父亲多年的教导她依然心存感激。

 

这位风度翩翩的男人,一位好丈夫好父亲,远坂家曾经的一家之主,却在两年前的某个夜晚永远离开了。

他因为器官衰竭被送进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凛刚刚读研没几个月。

她一直知道父亲的身体不好,但没想到那么快。

公司里的事凛知道的不多,也很少涉及。她只是读好自己的书,做好远坂 家大小姐应该做的事。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大小姐,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将迎接怎样的狂风骤雨。

 

所以,当凛提着下人刚刚炖好的汤来到病房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伫立在病床前,接着又伸手拔掉了远坂时辰的氧气管时,内心几乎已经崩溃。

她手足无措地站在病房外,这时候应该要冲进去阻止的,但凛发现自己居然寸步难行。

 

幻觉,这一定是自己的幻觉。

凛这么安慰自己,抬眼,只见那人就要转身。她浑身颤抖,不敢吱声,提着汤躲在一边。

下一秒,里头的人便出来了。

凛红着眼看见他掏出手机,不知道和谁打了个电话。

她听见他对电话里的人说:

“事情已经办妥了,以后还请你们多关照我,Caster小姐。”

 

然后眼泪瞬间涌出。

……

 

视频里的远坂时辰还是凛记忆中的那样,拍摄背景是他曾经因为病情好转而住进的单间病房。

凛静静地望着画面,她在等待,等待父亲喊她的名字。

然而远坂时辰只是慈爱地笑着,对着镜头开口:

“好久不见,Archer。”

就像一位父亲将和他的儿子进行一次普通的寒暄。

 

“好久不见,Archer。近来公司的事都是你在替我打理,辛苦了。”

远坂时辰刚说完一句话,就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拍拍胸口:

“咳咳,我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我想你也猜得到是为什么,就这样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会怎么样,已经不是你能够阻止的事情了。”

“Caster的势力已经深入公司内部,被收买的人远不止董事会的高层,你知道,一个公司要做大做强,基层的力量有多么强大。我现在也不要你对公司进行全面清扫,或者是马上接替我。”

“Archer,我恐怕很快就要被Caster扳倒,我希望我无法做到的事,你能帮我办到。”

“Archer,我最信任你,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不要慌乱,我知道你能够忍得住,即使不是为了远坂家,也当作是为了凛吧。”

 

时隔两年,凛终于再次听见父亲喊出自己的名字,却没想到是通过这种方式。

他看上去很虚弱,话没几句便停下来喘口气,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最后,远坂时辰轻轻叹了叹,对着镜头又一次微笑。这次,他要交代公司之外的事了。

“Archer,我的时间恐怕所剩无几,但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凛能喜欢你,我还是很欣慰的,把她交给你我很放心。”

 

“如果你做的事她无法原谅你,就让她看这个视频。”

远坂时辰温和地目视前方,这种时空交错的感觉像是一切都没有变化,让凛仿佛又一次和父亲面对面交流。

他说,凛,你从小就听话,我没有什么要吩咐的了,只希望你能永远幸福快乐。

 

……

 

 

视频结束了,Archer静静看着黑屏的画面,倒映出身后的凛。

凛,你现在在想些什么呢?

 

“我父亲要你做戏,让Caster信任你,最后再扳倒她,对吗?”

“是。”Archer回答得非常干脆,现在凛想问什么,他都会告诉她。“你相信我吗?”

 

你相信我吗?

这似乎是个多余的问题了。视频不可能造假,真相就清清楚楚摆在凛的面前。

这个时候,一句“我信”,就可以解决两年来所有的问题。

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悲伤,所有深渊边缘的苦苦挣扎。

 

但凛只是沉默着,片刻后才重新开口:

“你拔氧气管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是杀人凶手。”

她没有说“我信”,她陈述了一件事实。

她说这话的语气相当平淡,刚才那段视频好像并没有给她造成多大影响。人就是这样,在知道真相前内心各种煎熬,得知后的那一刻却又显得异常平静。

这样陈述着,也许是释然的开端,又也许狂风暴雨前的宁静,谁知道呢?

 

但Archer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后果的准备。他起身面向凛,对上她面无表情的脸:

“对不起,凛。”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好像唯有这一项罪名无法被洗去。也难怪你会这么恨我,凛,其实我很多时候也觉得这件事永远被得不到你的原谅。

万语千言说不出口,最后只能化成这三个字。

 

“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一声“对不起”后,凛的情绪却突然激动起来,不知是因为被欺骗了整整两年,还是因为看见了久违的亲人。

她快步上前,猛地伸手要去抓Archer的衬衣领口,却又在最后一厘米处停住了手。

 

我明明想狠狠揍你一顿,明明应该要这样的。

 

Archer看着凛缓缓缩回手,在自己面前低下了头,沉默而缓慢地蹲在地上。她发颤的身体和不稳的声线,明明白白传达了自己此刻的愤怒。

“太过分了……你这家伙……太过分了……”

一直以来都让我误将你当作背叛者,让我在家人和恋人中痛苦抉择,让我无数次质疑那些占据我脑海中许多回忆的过往。

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

 

“凛。”

Archer也心疼地蹲了下来,他想了想,张开双臂将凛揽入怀中。

这一次,凛只是微微地紧了紧身体,没有拒绝。

这个小小的举动让Archer喜出望外。

“你愿意原谅我吗?”

 

然而凛只是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紧贴他的胸膛。Archer可以感觉到她不轻不重地摇了摇头。

“我……我只能暂时相信你。”

“要我原谅你的话,你……你自己想想该怎么做!”

 

啧,越说越没底气了。

Archer忍不住想起了远坂时辰对自己的嘱托,他说“我相信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远坂先生,你们父女俩还真是相似呢。

Archer伸手抚了抚凛的后背,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

“凛,你告诉我这两年你过得不好,我又怎么好过?我只知道卫宫那边的人把你送去了伦敦,却不能去查任何关于你的消息。”

“你父亲这样交代我,也总归是有自己的决定。”

“Caster太过狡诈,我们决不能让她看出一点破绽,和你失去联系,一方面是为了让她信任我,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你,让她们对一个家道中落的落魄大小姐失去戒心。”

“说实话,我并不放心卫宫士郎,但又能怎么样呢?当时的情况卫宫家能帮助你,我已经心存感激了。”

 

Archer一句一句向凛解释着自己的用心,凛安静地待在他的怀中。

就是这一刻,两年来,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刻,虽然过程是漫长难耐的煎熬。

 

最后,Archer轻拾起凛的一缕头发,将它温柔地放在嘴边:

“我太想念你了。你呢?”

 

没有回答。

 

一阵小小的失落感从心底升起,Archer默默摆弄着凛的头发,突然感到胸前一片冰凉。

他惊讶地一缩,伸手将凛的脑袋抬起来。

脸颊早已被泪水浸湿,额前的刘海也因动作而沾上泪水,湿漉漉地向两边分去,而一双眼睛更是红得吓人。

“凛,别哭——”

 

“对不起,我也不想哭的,但是我忍不住了,你这个混蛋……”

凛抹了一把眼泪,吸着鼻子咒骂眼前的男人,看起来狼狈又好笑。可是她说出来的话,此刻却是这样让Archer充满了力量。

 

她说,如果不是因为想念而痛苦得无法安睡,我为什么还需要安眠药?

 

Archer轻轻捧过凛的脸,凑到自己眼前。

这个姑娘,即使就这样扔到人堆里,自己也能一眼将她找到。这一点,六年前的Archer就已经深信不疑了。不,也许更早。

现在,她就在自己的眼前,他只需要抓住她的手轻轻一带,就能将她拥入怀中,而不是像两年来的日日夜夜,在辗转反侧自己将她弄丢中艰难入眠。

 

凛,欢迎回来。

 

“不过刚刚那句话真是大胆啊。”

Archer笑着揉揉凛的头发,有紧紧将她抱住。

“以前也是这样,每到关键时刻只要你稍稍主动,就会换来意想不到的进展。”

因为你是这样害羞的姑娘,所以,交给我。

 

凛红了脸,她正想抬头反驳眼前这个嘲笑她的人,脑袋却先一步被人抬了起来。

Archer吻下来了。

凛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这种单纯的贴合与之前那次很不一样。

这是温柔的,小心翼翼的吻,仿佛他在讨她开心,求她原谅一样。

 

算了,随便你吧。

渐渐从事情中缓过神来的凛心情也慢慢好转,压在心底两年的石头终于移开,她感觉非常轻松。

于是她闭上了眼,安静地回应着。

 

这样,终于再一次心意相通了吧。

 

父亲,您放心,我已经原谅Archer了,虽然兜兜转转先苦后甘,但我想自己一定会过得幸福的。

您一定要祝福我啊。

 

……

 

 

午后骤降的大雪渐渐停了,乌云散去,开天后阳光又慢慢显露出来。光芒刺穿阴霾,似乎也刺破了人心头的阴郁。

 

管事一边组织下人清扫院子,一边担忧地望向书房窗户。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看好的远坂小姐,就在刚才已经光荣成为这个宅邸的女主人了。

 

哦不,是回归才对。

 

 

 

TBC.

评论(18)

热度(180)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